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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三记,金玉情缘

浮生六记昨晨书城见此书,想只观此一记:闺房记乐,足矣。让其圆满,亦是观者圆满。可叹三白,终是悲凉过甚,在欢乐之后,不由思悲凉后事。然此更见三白真情,诚非做文也。盖余为观者之快,而嫌其乐后悲语,吾之错也。然月圆之时,谁想其缺?又世间难得此美眷,谁忍见其伤?呜呼!
前只知红楼“意绵绵静日玉生香,情切切良宵花解语”终是木石情缘,难成金玉良缘,今芸娘三白,成此金玉情缘,真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此乃神旨,芸娘来兮!

只愿此生,惟爱的色彩!

2009-8-15 

文如其人

少年汪精卫靠,刚天涯无意中看见梁启超相,哎,憾,赶紧忘掉

许多人文与人是不得看的,比如徐志摩那样瘦弱,脸小的哎;郁达夫那样子……李小龙的诗文写的很是冷静谦默深沉,还有现在胡因梦跟李敖早年描述与其行事作风不一

比较像的有毛主席,周恩来,汪精卫,郭沫若,宗白华,钱钟书,张爱玲,胡兰成,李敖

还有林徽因,看起来很柔软,写的散文【窗子以外】那个气足的,比小孩子都足,现在许多诗歌读者读者感觉挺好的,忽然结尾就没劲了,气质明显不一了,懒啊,先天不足,早上起来多跑几圈先再出来写,怪不得子曰:道,以一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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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人的惆怅
看这,想起之前看仁字,解释是仁者,人也。人终究是情感的确认。
想起给伊沙看的诗:我不是我,你不是你,我相对于你,你相对于我,我们面对面,相对论。
高高在上的人,他们的生活看来是很威严的,可是不快乐。他们成天见客,而沾不到一点人气,成天议事,也只听自己在说话。 

所以朱温不耐烦了。一次他在河堤上,那裏有一棵什麼树,他说:「这可以做车轴。」底下的人一齐赞叹;他大怒道:「这树明明不可以做车轴的!」喝令把他 们推出去砍了。这故事人家都当作朱温驭下的权术,其实是朱温的感情受了损害,纔这样发怒的。贵人无论走到那裏,看到的人都是眉花眼笑的,这是一个大的讽 刺。讽刺是要使朱温那样的强者暴怒的,但是并不狠毒。而在弱者如末代的帝王,则会觉得这些人的眉花眼笑,背後却藏著一种怎麼也透不进去的东西,因而妒忌, 并且恐怖,要想报复,变得非常狠毒了。 
就是强硬的谏臣也一样。古来许多谏臣的被杀,倒不是因为触犯了上头的尊严,而是他们的强硬和卑顺一样,裏面有一种战战兢兢。这就是说的「伴君如伴虎」。而虎专拣战战兢兢的去扑杀的。你把他当作兽,他也真的变成兽了。 
红楼梦裏的贾母,等贾政王夫人伺候她吃了饭,就急急撵走他们,好让娘儿们自在说话儿。但那究竟是家裏人。倘在朝廷,则如秦始皇的也想听听诸生的议论, 可是看了他们那种战战兢兢的正经,做作出来的放肆,怎麼也不顺眼,一怒之下,把他们统统坑了。但凡帝王,都有他们的文学侍从之臣,并非要他们补阙拾遗,也 不是想跟他们研究艺术,无非要他们陪著玩玩,大家说说话。但玩玩是越玩越空虚的。至於说话,原是想听听人的声音,然而听到的却是画眉鸟的声音。我的一个朋 友的家裏,有高大的楼台,寥廓的花园,人静静的,下午的太阳晒著,显得更空汤汤。亭子裏有一只画眉鸟在学著人的声音叫「黄包车」,无年无月的反覆著,简直 使人迷失。所以帝王很少喜欢文学侍从之臣。倒是喜欢微行,换了服装偷偷的到街上去走走,在稠人之中发见自己也是人。这自然不是为的私行察访,也不是换个新 鲜花样玩玩,细想一想,是可哀的。 
是这样的荒凉——程咬金在瓦冈寨做了几天皇帝,弟兄们不像弟兄们,他自己也不像他自己了,急得他大叫大闹要退位。「隋唐演义」所说的不见得可靠,但在 正史上还有刘裕的故事。刘裕做了皇帝,把一个无赖之徒找来,那人是许多年前当刘裕也是无赖之徒的时候,因为赌钱打过刘裕的脸的。见了面,刘裕待他非常亲 热。人家以为这是刘裕的宽大,其实是刘裕渴想拿人当人看待,人也拿他当人看待。 
人类的历史到了现在,做事与做人总是不能打成一片,英雄们於做事之後想好好的做人,可是再也不能够了。他留恋故去的事业,而又仇恨它。刘邦平定了项羽 之後,陈豨造反,他本来可以派人去征讨的,但他还是自己出马。後来又有一次,他被匈奴围困在白登。他已经厌倦了战争的,但是坐在金銮殿上更使他发慌,他所 熟悉的究竟还是打仗时过的日子。他解决了陈豨回来,听说吕后杀了韩信,又喜又悲。胜利之後的空虚使他怕回想过去的日子,而韩信之於他乃是一面镜子,所以要 摔碎它,是这麼一种自我报复的狂喜,但同时也有一种悲凉。大凡杀功臣,都不是因为简单的忌刻心理。 
但这种悲哀只是创业之主纔有的,如曹操的诗:「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觉得什麼事都已经做完了。若是他们的子孙,则从小就在非人 的环境裏生长,他们连人类的感情的记忆都没有。他们之中尽有强壮得像一头兽的,如齐帝生,很机警,也很凶残,他在临街的楼上用弹丸猎人,在宫裏叫男女裸逐 淫戏。但他们之中多数是软弱的,什麼惊人的事也做不出来,只是沉湎於性欲,刚刚即位,就变成了大行皇帝,很少有活到二十几岁的。他们如同茧子裏出来的蚕 蛾,交媾完了就死掉,原始的生物。 
慈禧太后在热河离宫,晚上忽然非常恐怖,第二天就逃走似的回到北京。在北京的皇宫裏没有事,她常把衣饰一件一件取出来,又一件一件的重新收藏好。她是寂寞的。 
金字塔是伟大的,因为那是奴隶造的,而睡在裏面的却是木乃伊。北京的宫殿,我每次去玩,总要联想到金字塔,裏面飘汤著古代帝王的精灵。 
(※按:本文载於《苦竹》第一期。韩知远为胡兰成的化名。)
科比职业生涯十佳球

还是第一次看科比的视频,刚才也是看艾弗森的视频时看到的,想到劲爆啊!

说句实话,之前不喜欢科比的,因为他天赋真的相比卡特,麦迪,AI差远呢,再说这三个都是原创性的,而科比就是乔丹说的,他偷走了我所有的技术,而科比说,他最想要的是乔丹的大手,哈哈,终于学不到的哈。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发现天赋是自然递减,还是得勤快啊!

科比球衣

读了红楼梦,胡兰成
今天细雨,再看了这篇文章,见胡先生说,诗是感情的升华,词是现实生活的升华。
想起我想的无语言,无语言就是强调将诗落实到生命生活上,让那一刻归于那一刻。
人与人的情感确认很难,不如将自己的情意落实的自己的生命生活里,让生活诗意。
看红楼梦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近来忽又翻了一遍,觉得有些话说,就写在下面。
我喜爱贾府的生活气氛,那真是华丽的。小时候听人提到富贵之家我总有一种好感,往往不愿意听人说下去,因为怕说得不好反而破坏了我的想像。在我的想像中,富贵之家不是一首诗,而是一阙词。诗是记载岁序的,而诗[词]则只是「夏始春馀」的。诗说的是要求美好的生活,它是战斗的,而词则是战斗之後,清平世界汤汤乾坤的产物,一切安稳而富庶,人的感情不用於战斗,而用於润泽日常生活,使之柔和,使之有光辉。所以词比诗是更现实的。诗是感情的呏华,而词则是现实生活的升华。词比诗更和谐,不仅因为它有和谐的音律,更因为它的内容是现实生活与人的感情的和谐。
在那种时代,富贵之家真是可艳羡的,所谓「侯门如海」绝非如今上海人说的「阔」,而是言其深。它是深情的,并且是洋溢的。
二十几岁的时候我在杭州的一个中学裏教书,那校舍原是旧式的建筑,有亭台楼阁,我住的一间是後厅上的厢房,有时躺在床上看看整洁的屋椽窗子上的雕饰,想像著若干年前这府第裏人们的生活,该是多麼平和,闲静而充实。淡淡的阳光斜照在墙上,楼下课堂裏学生在上课,一切都梦幻似的。
那年夏天去访问一个亲戚,他家正是有钱的做官人家,看见他家的一位少爷躺在藤椅上,样子很无聊,不知怎的在我心裏起了一种难言的惆怅。後来看看外国小说,写到贵族的生活,都是那样颓败,妖淫,苦恼,局促,久而久之我的那种惆怅也就消失,我不再艳羡,只有讽刺了。再後来自己也做了几年官,新看到的往往愈富有愈琐琐,是塞满不是充实,有奢侈而无馀裕,有沉缅而无放恣,有嗜好与脾气而没有感情,倘使其中有志气的人,想生活过得明朗,也只能是诗而不是词的。
经过这样的沧桑之後,偶然再翻翻红楼梦,读到贾府的生活气氛,真是颇有感慨的。也因此想到,贾府的华丽是存在清朝的全盛时代,而在如今,则富贵之家乃是畸形时代中的畸形者,要生活得和谐是怎麼都办不到的。倘使贾府的时代移前到明末,那也只能如金瓶梅裏的西门庆家,以荒淫为韵事,虽然场面要大些。
承平时代的人不但厚道,而且聪明(不是机巧)。贾母是仁慈,宽大的,为难的时候她还有过人的治家本领。她是福人,却不是痴人痴福。贾政是典型的循吏,有点迂,但比之曾国藩的家训可是没有那种做作。就是坏人,像贾赦,贾芸,贾环,乃至於赵姨娘等人,也不比今人的坏,坏得刁钻古怪。这些人的能力大都是低下的。太平时势是笨人坏,而乱世则往往是有能力的人更坏。笨人的坏至少不是凄厉的。就如赵姨娘著马道婆诅咒宝玉与凤姐,也只使人气恼,觉得她可笑。凤姐是有才情的,她的坏使人吃惊,惋惜,但不使人恐怖。
贾府上的台柱人物是郑重的,内裏宝玉和姊妹们丫头们也不轻狂。大观园裏的年青女人个个有她的美,因为她们的灵魂很少受到伤害,所以长也长得好看。受难的如林黛玉,她的悲哀是明净的,病态也不过病态到缠绵悱恻,不是歇斯底里。
这些人之中,我观得晴雯与鸳鸯最好。晴雯像林黛玉,两人都是深情的,但晴雯有林黛玉所没有的泼刺,林黛玉生来就是失败者,晴雯可是不会失败。袭人和宝钗都没有得到宝玉,黛玉也没有得到,得到宝玉的是晴雯。黛玉的死是对宝玉的爱的结束,而晴雯的死则是对宝玉的爱的完成。晴雯的一生是热闹的。
黛玉是弱者,所以多心。她对宝玉的怀疑几乎是可厌的,但那是因为贾母凤姐宝钗一干人待她的情份,使她感觉自己是受了委曲,她不便说,宝玉理该懂得。然而宝玉不懂得,他只是敬重黛玉。敬重有什麼用呢?她要的是宝玉保护她,像一个男子保护一个女人。於是她生气,觉得宝玉不了解她。她直觉地感到和宝玉结合的希望靠不住,就在头裏贾母她们待她很好的时候也一直心裏不安著。对於人生,她和宝玉都缺少一种跋扈,不能取得。她可以原谅自己,但不能原谅宝玉,宝玉究竟是男子汉,应当比她强的。而在原谅自己的时候,她哭了。在想到将来的时候,越想越疑心,她又哭了。她恨宝玉。
2楼
尤三姐是个人物,几乎是现代化的。她爱柳湘莲,柳湘莲却来向她索还聘礼,一口祖传的剑,於是她就拿那口剑自杀了,柳湘莲是不值得尤三姊爱的一个人。他的名字就使我不喜欢,想像他的时候,我总觉得是看见了迎神赛会,扮台阁的那男童,头戴书生帽,身穿一件绿袍,腰索鸾带,脚登粉底靴,背上插一把宝剑,可是没有威严,没有内容,总之不是真的。男人不大喜欢这些,女人可是很感觉兴趣。她们对於人扮的,纸扎的,或是帛制的人形都有一种爱好。尤三姐的喜欢柳湘莲也就是这样。尤三姐有晴雯的泼刺,但不像晴雯的深入人生。人生是一篇小说,往往写到後来自成格局,作者被故事自身的展开吸引了去,而得到满足。原来的安排,在开头写了几行之後就逐渐被放弃,因为写小说是创造,不是安排。倘使固执原来的安排,是会开了一个头就写不下去,不能终篇的。尤三姐的自杀只使人恍然若失,觉得她的一生刚开头就没有了。她没有留给人们一些什麼。
大观园裏的人,黛玉,宝钗,凤姐,晴雯,袭人她们单举出一人都只能代表大观园的生活气象的一部分,只有鸳鸯,从她身上使人感觉出大观园的生活气象的全部。她有黛玉晴雯的深情,却没有黛玉的缠绵悱恻,晴雯的盛气凌人。有凤姐的干练,没有凤姐的辣手;和凤姐一般的门决,但她更蕴藉。她和袭人一般的伏侍人,但她比袭人华贵。她是丫头,看来却不像丫头,自然也不是小姐,奶奶,夫人,但她是她们全体。在她身上几乎还可以找出妙玉的成份,但妙玉的是洁癖,她的是洁净。诸人之中,没有一个比得上她的艳,一种很淳很淳的华美。从她身上找不出一点点病态。
她爱悦一切可以爱悦的,但没有恋人。伟大的恋是起於现实的不足,要求人生有新的创造,所以总是叛逆性的。鸳鸯可是大观园全盛时代和谐的象徵,所以她有爱无恋。
因为没有恋,她说她自己是一个最最无情的人,其实她是情高意真的。缠绵悱恻,媚视烟行,乃至争风吃醋,打情骂悄,虐待狂与被虐待狂,是恋爱的曲曲表现,但爱仍自有其本质,应当可以不假借这些而另有更正常的表现的。不过在病态的时代,人们是只能在病态的表现中去滤取爱的份量的。只有在正常的时代纔有鸳鸯那样的人,她的爱的表现如此素朴,如此富丽。
爱是人生的和谐,恋是人生的带有背叛性的创造,所以在拂逆的环境中爱与恋不可分,如同今人之把「恋爱」说成一个字。大观园的生活气氛可是繁荣而安稳,不但鸳鸯有爱无恋,此外诸人除了黛玉与晴雯小红都是有爱无恋的,连宝钗都并不例外。在见惯了腐败的阔人公馆的现代人看来,大观园裏自夫人以下奶奶小姐丫头们的乾净是可疑的。而其实只是可惊,并不可疑。大观园的和谐环境裏只有黛玉,晴雯,小红是委曲的。黛玉从小没了双亲,有人关念她而无人替她作主。晴雯则才情与其身份不相称,她就使安份也只能做到袭人的地位,不能做到鸳鸯的地位。所以她不安份。小红则连袭人的地位都不能想,虽然她的才情在晴雯之下,或者还在袭人之上。因为她们不能顺利的爱,所以有恋。
宝玉的环境是和谐的,也是有爱无恋。但黛玉与晴雯和他的关系撼动了他的安稳。他的生活的平衡因此发生摇摆,可是不到破坏的程度。所以他对待黛玉晴雯和别的姊妹丫头们的情份虽然深浅不同,却是同一性质。但生活平衡的这种摇摆究竟影响了他,使他不能如鸳鸯的正常。人生对於鸳鸯是富有的,而对於宝玉则隐约见得不足。所以他有鸳鸯所没有的烦恼。只是他在烦恼时生起的一点微弱的叛逆性随时随地很快融解於全体环境的和谐中,所以他谁都不能得到,黛玉不必说,即如晴雯,他是被晴雯得到了,但他也没有得到晴雯。
晴雯的死使宝玉伤悼,但亦止於伤悼,没有打翻了他。他还是可以和别的姊妹们丫头们玩下去,日子过得好好的。黛玉的死对於他原也和晴雯的死相差无几,所以使他断然出家者,主要的倒是因为姊妹们死的死了,出嫁的出嫁了,丫头们遣散的遣散了,贾府抄了家,大观园给锁了起来,旧时环境的和谐骤然消失,他的生活平衡也破裂了,於是他被逼叛逆过去的一切,出走了,而出走也只能是去做和尚。
对於现代人,宝玉是只能做十几岁的女孩子的初恋对象,或者做二十几岁的少奶奶三十以上的太太的情人的。他不能做一个坚强地要求生活的女子的爱人。
「一床席,一枝花」真是袭人的身份,才情,以及她和宝玉的关系的极好说明。可以想像她长得好看,她的美是一种匀整的,使人感觉现实的亲切而没有深度的美。她是生来伏侍人的,诸事体贴,尽心尽意。她并不刚强,然而有一种近於愚蠢的自信心。她是注定了不能影响别人的,然而凡事一直有她自己的主意。她有爱有恋,而她的爱很狭窄,她的恋也过於正经——正经,用心,而不够认真。她使人喜欢她,而不能使人爱她。她生在这个世界上不至於什麼都得不到,可是只有别人需要她,她不能需要别人。她所获得的东西倘若失去,也容易得回来,或另一找一件来填补。她的再嫁,伤心了一阵,而在哭哭啼啼时也还是很听话很安份的。
(※本文原载於一九四四年六月上海《天地》第九期。)